To Ken and Dennis,
without whom this article
would not have been possible.

我要推荐一本很有意思的小册子，小册子的名字叫做《Unix痛恨者手册》。我看了不下三遍。

当然，我并不痛恨Unix。毕竟，我的生活中到处都是运行着Unix或Unix-like的设备；许多Unix中的设计，都已定格为标准。我们如今使用的计算机上，甚至是Windows设备，甚至是嵌入式设备——到处都有Unix的影子。

然而，歌颂Unix神话的“正史”太多了。对所谓“Unix思想”，“一切皆文件”等等设计的赞美屡见不鲜。比如，王垠写过一篇很有名的《完全用Linux工作》——当然，Linux和Unix不是一回事，然而王垠写道：

……（Linux）它是天才UNIX的后代。UNIX是自晶体管发明以来最伟大的发明，……

于是，忽然出现这样一本“痛恨者手册”，可以称得上是离经叛道了。

我于是称它为“稗官野史”。一方面，这本书不同于那些古板的技术书籍，它毫无严肃的论证，反而在滑稽的修辞上下了一番工夫，像是一本笑话集；另一方面，这本书出版于1994年，对于计算机来说，可以称得上是古代了。这些“痛恨者”们并不是一群愤世嫉俗的无名小卒；相反，他们是那个年代的工程专家和计算机学者。他们早就知道——而且见过，比当年的Unix做得更好的设计。

可是，如今这些批评还有多少参考意义？

这里有一篇The Unix Hater’s Handbook, Reconsidered谈了这个话题，作者正是当年为这本书审稿的专家埃里克·雷蒙（Eric S. Raymond）。简而言之，这本书中批评的那些东西，不少都已经死掉（或者即将死掉），而剩下的大多得到了改善。阅读时，不妨带着一种缅怀古代的眼光，去拜访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名字。

比如USENET——世界上的第一个社交网络，已经沦为色情信息和垃圾的填埋场；比如sendmail，再也没有人需要用它撰写邮件。

书中写道：“Unix和图形界面，听起来像个悖论”——谢天谢地，如今的linux图形界面已经好了太多。

完全用Linux工作的王垠，也是这本书的读者。事实上，他不久（2004年）就写了后记，告诫人们要仔细审视当时头脑发热写出的大作。2013年他又写文章谈这件事情，而这次是要“消除以前的文章对人的误导，洗清‘Linux狂热分子’的恶名”。他写道：

我只是想告诉新人们，去除头脑里的宗教，偏激，仇恨和鄙视。每次仇恨一个东西，你就失去了向它学习的机会。

再看看如今的互联网。我想，每一个网民，都应该学习这个道理。